但要是后者……

皇后毕竟只是皇后,且宫中又有别的皇子,一旦外边生出异议来,新帝屁股底下的这把椅子,却未必能坐得稳。

再则,一旦此事成功,对于新帝而言,也是开了一个极坏的先例。

新帝的嫡母、当朝太后可以立一位天子,那么,她可不可以废一个天子?!

能立,当然也就能废!

他这把椅子是先帝传给他的,既然如此,皇后作为先帝从属于先帝的妻室,自然没有资格将其废黜,她都做不到的事情,更遑论昌华长公主了。

嬴政的心安了,再看面前涕泪涟涟的全妃,心下难免不解,又有些好笑,取了手帕叫她擦拭眼泪:“我当是多大点事呢。”

全妃攥着那张帕子,有些担心相伴多年的儿子会因此责难她:“在那之后,我跟三省隔段时间也会见一面,他没有要挟我,是我自己愿意……”

嬴政又说了一遍:“我当是多大点事呢。”

“那很好啊,”他说:“先帝在的时候,对您并没有多少温情,现在他去了,有个人愿意关怀您,照顾您,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又问:“需要把他调到您身边来吗?这样的事情,您或许不太好开口,但是我可以开口。”

全妃如何也想不到儿子会这么说,愣愣的看着他,好半晌过去,才难以置信的憋出来一句:“你,你是在说气话吗?”

嬴政摇头,见她只是攥着手绢不动,遂从她手中接过那张帕子,抬手为她拭泪:“不是在说气话。我是真的希望您能过得好。”

先帝在时,可以为了展示自己知错就改的决心而将她打落地狱,对她而言,又有什么恩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