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钊揣着明白装糊涂:“我怎么没看见?皇孙大抵是眼花了。”
朱棣就笑了,一边将胡萝卜切开当鼻子按上去,一边用冻得跟胡萝卜一样的手指点了点他:“严指挥使,你这个人看起来严肃刻板,其实也不老实啊!”
严钊正色道:“此后义父若有惩处,钊甘愿领受。”
朱棣遂不再提这茬,自己站到雪人旁边,叫严钊帮着掌眼:“可与我一般高?脑袋与我相比,是大是小?”
严钊上下端详几眼,最后欣然颔首:“都很好,与皇孙相差无几……”
这话将将落地,二人就听内殿传来“扑通”一声闷响,齐齐为之变色。
严钊立即转头看向某个方向。
朱棣顺势望了过去,这才发觉彼处不易察觉的地方竟还藏了两个人。
正对上指挥使的目光,那二人的神色却有些复杂,嘴唇动了动,竟没能说出什么话来。
严钊与朱棣还在想里边究竟发生了什么的时候,答案就先一步喷涌而出了,原先紧闭的门户忽然从内里打开,燕王形容狼狈的逃窜出来。
紧随其后的便是须发喷张的皇帝。
燕王逃命似的越过门槛,眼见着就要往外边跑。
皇帝果断的一声大喝:“拦住那个畜生!”
众多亲卫立时组成一道人墙,将燕王的去路堵得严严实实。
燕王满面惊恐:“爹,我不知道你——”
皇帝脸色红润,中气十足,显然不像是卧病在床的样子,只是须发张扬,满面怒色,倒像是要出门寻仇的架势。
目光四下里看看,忽然间朝朱棣这边来了。
而朱棣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住,眼见着皇爷爷杀气腾腾的朝自己这边来,脑子都没转明白,皇帝已经一把揪掉面前雪人的脑袋,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