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公唯一忐忑不安的就是,那位年轻的新帝,到底是怎么个想法呢?

他年轻的时候,也曾经跟随老定北王修习兵法,尤且记得父亲非常清楚的教诲他。

伯成,你并不是能够出奇兵的人,也并不善于冒险。

而实际上,作为宁家的少主,也不需要你去犯险。

你要做的就是一个“稳”字,在看不清来敌究竟如何的时候,就以最谨慎的态度来揣度它……

定国公以多年来揣测大行皇帝的心思来揣度这位天子,实在心下难安,毕竟大行皇帝的这道遗旨来得突然,不像是同新帝透过口风的样子。

定国公夫人也是惴惴不安,不敢在女儿面前显露,唯有室内只有夫妻二人的时候,才无声饮泣:“差了整整六岁啊,又曾经是……”

她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

时下倒是没有男子娶妻一定要小几岁的说法,但是官宦人家,尤其是皇族,妻子比丈夫大了整整六岁,实在是闻所未闻。

至于二嫁,也并不是稀罕事,但是先嫁给叔父,再嫁给侄子,却决计是件稀罕事了。

两件事都颇稀奇,却都集中在同一对夫妻身上,尤其自己女儿要嫁得可不是寻常人,那是天子啊!

定国公夫人怎么能不忧心忡忡!

对此,宁氏反倒十分坦然:“事已至此,忧愁又有什么意义呢?此事成与不成,都不是府上能够做主的,以当今天子的志向,怎么会容不下我这样一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