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王妃握着帕子的手一顿:“我们到的时候,母妃的尸身已经被挪到棺椁里边去了……”
济王妃的母亲叹了口气,却问她:“钉上了吗?”
济王妃摇摇头:“那时候还没有。”
济王妃的母亲又问:“既然如此,王爷是否打开棺椁瞻仰过亡母的遗容?”
济王妃脸色微变,又摇了摇头。
丈夫手扶在棺椁上,手背青筋绷出,最后却硬是什么都没做,只是跪下身去,朝着棺椁磕了三个头。
济王妃的母亲便道:“你能察觉到不对劲儿,王爷当然也能察觉到,明明棺椁没有钉上,明明只需要略略发力就能打开,王爷为什么没这么做?”
济王妃默然不语,而济王妃的母亲则拍了拍女儿的手背,叹息着说:“因为棺椁的盖子没有打开,还可以维系着平和的假面,要是真的开了,那就全都完了,天子跟王爷之间,必然要有一个人为此付出些什么,你觉得这个人会是谁?”
济王妃喉咙发酸,别过脸去拭泪。
济王妃的母亲怜惜的握住女儿的手:“做天家的儿媳妇不容易,可是做天家之子,又谈何容易?”
“王爷当初在宫里,顾惜到你跟孩子,已经退了一步,可淑妃到底是他的生母啊,为人子女,母亲去的如此突兀,死后又如此简薄,他这个人子一言不发、无所作为,难道就是好事?兴许天子反倒会觉得王爷凉薄,毫无心肝……”
济王妃的眼泪扑簌簌流了下来,凄然道:“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啊!”
“噤声!”济王妃的母亲听得变色,猛地抬手捂住了她的嘴:“这种话你也敢说,不要命了吗!”
这日子到头儿,岂不就是天子薨逝之日?!
济王妃呜咽着点了点头,无声的抽泣起来。
天子却好像浑然都忘记了淑妃的死,没过几天就高高兴兴的开始举办宫宴,诸王都挤出来一脸笑,兴高采烈地进了宫,只有济王夫妇还在为淑妃服孝,穿得素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