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仲之应声,继而道:“以冯家子假冒宗室子,继而谋夺神器——臣不相信这个主意是冯家提出来的。他们不敢。”

难道冯明达敢跟先帝说“陛下,你认命吧,生不出儿子就是生不出,换我儿子上吧,你来给安排一下手续”?

韦仲之用人头打赌,冯明达要是敢这么开腔,前脚说完,后脚冯家全家就得吃席!

先帝不杀冯家满门,都算是仁慈宽厚了。

率先提出此事的,只能是先帝,其中崇庆公主可能吹了风,但如若先帝自己不肯,她就算吹出飓风来也没用。

宰相们也好,宗室们也罢,自然明白这道理,一时俱是默默。

而此时崇庆公主终于从韦仲之那句单刀直入的“罪魁祸首乃是先帝”当中惊醒,两步迈到近前,愤怒得浑身发抖。

她厉声道:“贼子安敢如此?先帝待你如何?你怎么敢,怎么敢说出这样不忠不孝的大逆之言?!”

“你这天下的蠹虫,鲜廉寡耻至此,还不住口?!”

韦仲之听罢猝然转头,目光凌厉如刀,直直对上她的视线:“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你究竟是有多厚颜无耻,竟然还能理直气壮的在此大放厥词?!”

他一甩衣袖,指向先帝皇陵所在,声色愤慨,恨声道:“先帝其罪一!身为太祖皇帝之后,而生易位外臣之心,为人后嗣,外剖祖产,不堪为慕容氏之后,将其驱逐族谱,断绝祭祀,以发覆面,亦不为过!”

“太祖皇帝披荆斩棘,乃建功业,何等艰难,历代先君守国至今,亦非幸事,不想竟险些亡于自家后嗣之手,岂不荒谬?!”

崇庆公主面色惨白,众人缄默不语。

嬴政神色淡漠,颔首道:“韦令君所言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