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眼光。

时时将报恩挂在嘴边,柏长舒八成救过青年性命,功过相抵,因果两消,又何须再记挂。

平白牵连了后来者,自己比之柏长舒又差在……

猛地收拢思绪,霍野惊觉、自己竟暗暗生出要赢过个毛头小子的念头,自信也好,傲慢也罢,柏长舒与他,本不该放在同一天平。

心潮翻涌,近乎闪躲地,霍野收回注视青年的目光。

暖阁临近汤泉,酣眠整晚亦无惧感染风寒,凝神闭气,他重新加固识海的屏障,留下一整套衣袍鞋袜,起身离开。

接下来的几日,明月峰内外皆相安无事,青年像是在暖阁扎根,再不曾踏足卧房,霍野本该感到轻松,晨起练习时的剑意却愈发肃杀。

直到新一次授课日来临。

远远地,踱步至暖阁的霍野瞧见闲散侍弄花草的宋岫。

广袖宽袍,青丝如瀑,仅用了条火红的系带草草束起,顺着清瘦挺直的脊背向下,霍野注意到,对方腰后的位置破了个小洞,探出条白白软软的尾巴来。

早早就听到外头细小的响动,五感敏锐的宋岫回头,“剑尊有事要吩咐?”

嘴角带笑,双脚却一动未动。

一同下山的邀请陡然卡住,霍野忽然厌极了所谓礼貌客套,宁愿青年像往常一样和自己斗嘴吵架。

气性真大。

霍野暗道,看来他听得的传言又错了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