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华殿里,青年与林静逸的谈话,随意拎出几句,便是株连九族的谋逆之论,若他当真一五一十复述,恐怕会直接断了前者的生路。

可作为暗卫,他最该做的,是效忠天子。

“怎么?”稍稍正了正坐姿,景烨道,“朕的问题叫你很为难?”

霍野:“陛下恕罪。”

“陆停云言语间对皇后颇为无礼,涉及陛下家事,臣不敢妄言。”

家事。

这倒符合景烨的猜测。

毕竟,在阿云眼里,子闲是被允许参政的皇后,定然与自己夫夫一体,同心同德,以对方的傲气,又怎会向敌人求援?

但实际上,相比政务,子闲更喜诗书,往往是他主动询问,才偶尔参谋一二。

燕州一事,他有意隐瞒,除开李延福,连伪造密函的匠人都灭了口,纵然日日交颈而眠,景烨也有信心不露破绽。

物伤其类。

他可以为求心安葬送燕州三万精锐,却不能叫朝臣知晓,尤其是势力盘根错节的林家。

“朕知道了,”状似无意地,景烨问,“你守着陆卿这些天,可曾有什么发现?”

霍野心头蓦地一跳。

没来由地,他脑中浮现青年说给皇后的那句话,“先帝骤然薨逝……”

成王败寇,一年前新帝于宫变中仓促继位时,朝野上下,难道真就一丝疑虑也无?

不过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霍野同样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