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包在苏栖胸膛的白布也已干脆剪断。
是一道足有一掌长的刀伤,的确已经感染了,伤口已经出现了脓液,好在这刀锋足够锐利,伤口也还光滑,再加上还在化脓──
谢乔稳重干脆的给出了诊断意见:“先不缝合,排脓之后,观察一天看看。”
即便是她,在这样简陋的条件下进行缝合手术,也有大半要看病人的运气,如果不是必要,她不会冒险。
“哦。”
苏栖低低的应了一声,又忽然道:“你不必顾及我,再缝一次,我也忍得住。”
在没有麻醉剂与止痛药的地方直接缝合,想也知道,不会是一桩舒服事,按理说,曾经吃过这苦头的苏栖,得知不用再承受一次,庆幸的松一口气才是正常的反应。
无论如何,也不该是苏栖这样隐隐有些失望,甚至带了些不甘心一般的安慰劝说。
谢乔沉默几秒,却没有再浪费时间开口闲聊,只安排苏栖重新躺下之后,便径直转身寻人,开始了忙碌准备。
守在门口的苗医与阿蛮,都赶进去继续用冰水浸润帕子,拧干后放到病人头上降温──谢乔真是感激这医术与巫术都没分开的地方,还有最基础的物理降温法。
即便不缝合,排脓清创也需要干净的工具与巾帕,这些都需要用开水煮过。
得知真相之后,这些事,谢乔便出去找了流云。
果然,听了她的描述,流云匆匆带人跑回东宫,不到一刻钟功夫,便为她带来一只干净的小箱。
箱子里整整齐齐的摆着各种工具,各种材质形状、但实用性堪忧的手术刀,银镊子,银针,简陋处理过的羊肠线,角落处,甚至还有一小罐细腻雪白的食盐。
流云介绍:“娘子收集这事,婢子当时还没有近身服侍,但听家里的姐姐提过,娘子许多年前,想要极干净,极白,雪一般的细盐,想来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