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机敏,提得巧妙,我听公主典型的意思,似乎圣上已经拿定主意,之事也要等待合适的时机。”
“这件事如若有了具体的消息,就把你这身道袍脱下来吧,良慈郡在京师的郡邸, 我打算让你去负责。”
孟苍舒是带着笑说这句话的,李丞雪一时怔忪不敢回应, 脑袋里都是一片空白。
“你不必担心这件衣服和身份, 等到了你觉得合适的时机, 你攒够人脉和能力, 想要重建曾经山上的道观也有了余裕,你该去就去, 我不会拦你,这是你的夙愿, 也是你行至今日为我驱策的源头,我何必为难你?只是京师不比咱们郡上,顾廉虽政务办事是一把好手,但为人变通与心智是不如你老成且干练的,我只放心你。”
孟苍舒说完,自身后的柜子中取出一套官袍,双手递给李丞雪:“你不在的时候,我雇人重新做了几套官袍,咱们的那些太破太旧,良慈郡交通便达后往来的应酬也多,总得光鲜一点。顺便还给你做了一套,按着你旧道袍尺寸裁的。从今日起,你先从郡府衙门的都吏做起,有不会的地方,问我和顾廉都无妨,来,试试看。”
孟苍舒其实说话不是多严肃的人,只是他寻常一直是笑着说话办事,常常给恐惧他的人一种颇为阴险的意味。李丞雪最怕的就是这个。
但此时,孟苍舒的笑容在温暖的烛光映衬下,就像是从前宫观里关切自己的师兄一般,拿着换新的道袍,想看看他长高后合不合身要不要再量裁一番。
李丞雪很想落泪,他拼命忍住,披上官袍,果然大小合适,孟苍舒不住地夸道:“不错不错,很有做官吏的气度。”
他想再跪再谢,却又被孟苍舒拦住,用再温和不过的语气说道:“新官袍,别弄脏了,今天不说谢不谢的,我还想问你一些别的。”
于是李丞雪只好听命,脱下新衣,小心翼翼整整齐齐叠好放在一旁,重新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