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闳没听出哪里有趣,他官职卑微,哪有机会去到这样的宅子里参加这般集会?可孟鸿胪三个字却要他万分警觉!
这不是从前欺辱过孟苍舒的孟氏本家么?
也不知道景司徒是否知晓孟苍舒和孟氏本家的恩怨,如若知晓,跟自己说了和孟氏的私交难道不怕自己与孟苍舒的私交也在,会将这话传出去么?
可他转念一想,自己和小孟人微言轻,就算知道又怎样?想来是他多心。
于是为了接话,他想了想决定还是凑趣顺着景虔的话说下去:
“下官还从未见过昙花盛开之美,想来是昙花莹白胜玉,颇有高华之姿,此等意象便似君子无媚无谗、高洁傲岸,故此才这般使得人趋之若鹜。”
“你说得对,大家都喜欢这样能比着来的花,但老夫却不这样想。”
萧闳决定闭嘴,他实在跟不上景司徒的思路了。
“就像这株杜鹃,旁人嫌它妖冶过甚又乡野可见,无名贵之姿却有冠世之艳,觉得他不配在君子的花园中绽放,然而我却独独喜爱这样无论高山还是大河、无论乡野还是华苑,都能盛开自若之花。这不比那些只是形表洁白姿态高然就能称作君子之花要更值得赏玩么?”
“大司徒高见,下官……见识实在短浅,一时不能参透,还望司徒勿要责怪。”萧闳觉得最好的办法是实话实说,他是真的不懂花草,又如何不懂装懂去攀谈?
“萧掾吏是个骨鲠正直之人,所以才有遒劲笔力犹如刀凿,字如其人啊……”景虔看着萧闳,点头微笑后自怀中取出一张纸来,温和道,“就是不知老夫想求萧掾吏墨宝誊写一遍这篇晋人陆机的《招隐诗》,可否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