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和女帝陛下到底是个什么关系,许是他一厢情愿,人家楚姑娘也就是拿他当兄弟了。
但即便是兄弟,现在玄鹤死了,他也得瞧瞧去。
慕泽抬起手抚上了胡三娘的脸颊,被胡三娘躲开,她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走进了暖阁。
慕泽抬起来的手,空落落的定在了半空中,随即无奈的放下,跟了进去。
胡三娘此时一言不发,一边擦泪一边继续帮慕泽煮面,眼泪都掉进了锅里。
她这前半辈子吃了太多的苦,受了太多的罪,当初爹娘兄长嫂嫂侄儿们病死,带着四个弟弟那么难的逃出来一个活命,她没有哭。
后来到了京城,一个女人家被人欺负到了那种程度,还是没有哭。
将所有的眼泪都吞进了肚子里,硬生生站稳了脚跟。
后来捡到了慕泽,护送他从京城跨越千里回到家乡,这期间简直就是九死一生,她都没有哭。
此番本以为和慕泽就这么恩恩爱爱的过一辈子,他身体不好,她来种地养活他。
他有些小毛病,爱矫情,喜欢画画写字儿诗词歌赋,她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攒了钱帮他买。
可此番听到他要走,她再也压不住眼底的泪。
胡三娘煮好面,炒了四个鸡蛋,大冬天没有什么菜,她就将晒开的豆角和腊肉片炒了端到慕泽的面前,将之前从镇上买的卤鸭剥了肉,鸭架熬了汤洒了葱花儿,滴了几滴油拌面吃。
她给慕泽温了酒,即便是帮他倒好酒也没说什么。
慕泽说话,她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