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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斯言垂下眼帘,不说话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儿,不过多半都是陆辞在感慨这令人震惊的巧合,和江瑭的幸运。

如果不是祁斯言正好成为了江瑭的监护人,也许直到半年时间走完耗尽,他们也不知道祁斯言就正好是江瑭的那个特例。

说到兴头上,陆辞忍不住重重拍了两下祁斯言的肩膀说:“斯言呐,你可得好好保护自己,你家小朋友的性命现在可全系在你身上。”

祁斯言笑了下,声音温柔却坚定:“嗯,我知道。”

等陆辞终于感慨结束,放祁斯言回到病房时,床上的少年已经睡得深沉。

祁斯言轻手轻脚地关上门,上前两步站在病床边,垂眸凝视着江瑭睡颜。

少年睡得很安详,眼角眉梢都是舒展开的,柔软的唇也带上了些许浅粉色,不再像之前那样是一抹病恹恹的白。

祁斯言突然意识到,这也许是江瑭这些天来,睡得最舒服的一次觉。

窗外夜色沉沉,窗户开着一条细小缝隙透着气,夜风吹起窗帘的一角又很快落下,就如祁斯言此时的心情一般起伏不定。

祁斯言抬手,指尖蹭过少年额角柔软的发丝时,传来稍许刺痛,但那里的伤口却已经不再渗血。

沉眠中的少年似有所感,微微偏头,温软的脸颊贴向男人带着薄茧的手掌,不自觉地蹭了两下,透出一丝依恋。

祁斯言触电般地抽回手。

这样的亲近,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

他闭了闭眼,压下心头的诸般情绪。

危险期结束后,只需要定时抽血保证少年的血液补充就行了,就算不见面、只做一个幕后的供血者也没有关系,祁斯言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