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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瑶扶他半坐起来,让他靠着墙。

魔尊能苏醒过来是件好事,见他神色如常,竹瑶心中松了口气,说道:“我们还未曾逃离危险……”

话音未落,空气中的冷意倏然凝结。竹瑶心中警铃大作,两只耳朵朝后放平,尾巴微微绷紧,这具身体属于妖怪的直觉令她伸手飞快掐了一个护身妖诀。

“咔”的一声细响。

竹瑶先前没有料到魔尊会突然发难,仓促间掐诀护身,可那临时召出来的护盾却仅仅裂开了一小道缝隙。

这杀招的威力远远没有她想象中的可怕,即便落在她的身上,怕也造成不了多大伤害。

被她扶起的魔尊身体一颤,脖颈处血契大亮,启唇吐出一大口鲜血,眸光破天荒地掠过一抹惊愕。

禁邪锁与缚魔链齐齐发力,然而束缚住他的是那道血契。

他本不以为意的血契。

它所带来的反噬远超他的意料,在他祭出杀招的那一刹抵去了他大半邪力,刚刚凝结成型的魔识都遭受重击,险些溃散。

禁邪锁深入骨肉,鲜血伴着疼痛流淌,南哀时的神色阴晴不定,那尖刃慢慢散开来。

而竹瑶在片刻惊诧过后也回过神来。

——这少年魔尊果然不像他在登天桥下装得那么乖巧。

那魔尊脸上一掠而过的惊异之色并未能逃过竹瑶的视线,她心中恍然明白过来,心中忍不住再次得意:幸好她在魔尊尚未脱困时便机智地选择趁人之危,与他结了血契。

这次被发现了的暗中偷袭撕破了一魔一妖之间虚伪的平静,也彻底撕下了少年魔尊的伪装。

南哀时忽地笑起来。

他倚在墙边,长长的黑发散在苍白的脸边,毫无血色的唇被鲜血染红,妖异又邪气。

“怎么,是我的血肉染了脏污,洗净了才能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