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点儿卑微的念头,他也就敢自己心里想一下罢了,却是从来不敢问出口。
李慧茹没接他的话,却是说起了去中都的事儿:
“咱们这回过去,你想住多久啊?”
“看你,你说住多久,咱就住多久……”老爷子想也不想就道。
“我觉得顶多住个一二十天……”李慧茹慢吞吞道,“家里的寿材得再刷几遍漆……国平说他肯定不会忘,就是吧,他的手艺,我可信不过……”
他们农村家境只要说过去的,就会一早把老人的寿材准备好,每年都要上几遍漆。儿子有出息还孝顺,她和老伴的寿材可不是早早就准备好了?
就是当初,大姑姐林明秀去的急,一时找不到上好的棺木之下,老太太直接拿出了自己的那口棺材。等林明秀入土为安,时宗义可不是又赶紧托人选了上好的木材,让二儿子时国平又给打了一口?
又担心老伴百年之后睡着不舒服,时宗义隔几天就会上一遍漆,甚至里面的毛刺,都会拿手一遍遍的抚摸后,一根根的拔除掉。
“……你还记得年轻那会儿不……”
为了让她和孩子们能吃口好吃的,时宗义牲口一样没明没夜的干,有时候甚至好几天不回家,到家后做的第一件事,一准儿是从怀里掏出个还捂得热腾腾的烧饼,先撕下不小的一块递给李慧茹,再把剩下的分给几个眼巴巴瞧着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