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黑着时,时国平就载着时樱往县城去了。
找到林家祖坟,倒也没有费多少周折——
老太太记忆中如同门神般的那两棵翠柏还在,更甚者,还长得更为葳蕤茂盛。
只是相较于森森松柏,那些零散分布已经几乎要和地面齐平的低矮坟头,以及东倒西歪被铲倒的石碑,无疑就显得越发凄凉——
也就是这片陵园就在一面没法长庄稼的乱石堆里,不然怕是连这些小坟包,也早就没有了。
时国安心里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那么多立有石碑的墓地都毁坏的差不多了,生父的衣冠冢,想要找到,怕是更难。
在松柏前站了片刻,随即踩着枯草,往老太太描述的左边而去。只眼瞧着都要走出这片陵园了,也没发现老太太当年立衣冠冢时,为了便于辨认而特意选的当做记号的那棵老柳树。
一时也有些默然——
怕是不但那棵老柳树,就是那座衣冠冢,也早不知所终了。
又折回头,再找了一遍,依旧是什么都没有发现。时国安没办法,正想着随便画个圈,把纸烧了吧——
按照老太太的说法,这里长眠的,都是林家先祖,不拘纸钱被谁收了,都是林氏先人不是?
正专心清理杂草,就听见路边望风的时樱低低的叫声:
“爸爸,爸爸,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