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理解你了,雷廷……我能理解你为什么怀念它。即使在那上头,肮脏与黑暗也从未少过。”

雷廷一言不发,倾听着他的话。

“这些年里,我搞明白了很多事。我想那些你肯定不知道。”伊文海勒絮絮叨叨地说,“就比如‘爱人’——如果说那个‘科密斯特’是极端无私化作的自私,那‘爱人’的存在,就是极端自私化作的无私。

“很难想象把?祂即使疯了,也自私的想要所有‘人类’好。

“因此,祂的破碎不是个巧合……是祂亲自碾碎了自己。按照祂的计划,总有一天祂会死去。到那时候,祂的力量会返还至每个人身上,让人们都能成为一个无限弱化的‘爱人’,让人类成为一个完全的超能种族,让人类血统人人如龙。”

说着说着,伊文海勒居然笑了起来。

“我想你这种工作狂肯定在琢磨怎样阻止祂,又不知道究竟是让人类成为可能的动乱之源更好、还是留下‘爱人’这么个疯透了的超能实体更好,对吗?”他问。

“不。”雷廷回答。

在伊文海勒略有些惊愕的愣怔中,年轻人抬起头,坐在平放的维生舱旁。

那双深邃而宁静的黑眼睛已经失去了之前所有动荡不安,仅剩下了宽和与安宁。

这会儿,只有他略微凌乱的长发可以证实,对方刚刚的情绪波动的确存在。

“我只是……想在这儿待会儿,并且什么都不去想。”

雷廷一手撑在合成玻璃罩上,精神力注视着曾经的自己与‘太阳号’的幻影远离,并在‘校长’轻笑的招呼声中回应着,低头注视自己包裹铠甲与手套的手。

“当然,如果硬要说有那么点儿我控制不住在想的念头,”他说,“那大概就是‘我很想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