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的光辉渐渐吞没了他们,轻而易举,悄无声息。

宇宙的真空不传声,位于球形屏障内的众人什么动静都没听见。当然,就算能传声他们也听不见——最近一处维持星门稳定运转的机械结构离他们足有大半个地球直径的距离,如果这距离还能听见动静,那上头的工作人员恐怕脑浆子都已经被音波摇匀了。

门前一片星空,门后一片星空。似乎什么都没变,但又似乎什么都不一样了。

“如果在进门之前和出门之后分别开一次天文望远镜,你会发现两次的结果截然不同。”桑德罗感叹道。

雷廷遥望星空。单只是目视都能看出星门两侧视角的截然不同。

这一道星门跨越的无尽星系,如果一个一个慢慢探索延伸过来,大概要再过个上万年,人类才可能看到宇宙此处的星空。

漫天繁星长存,他们现在看到的,或许只是它们生前无数年的一丝留影。

少年人们躺在这里,一时间话语与争斗似乎都消失了。

在这浩瀚星空之下,个人的情感都像是受了宽慰一般:你能存在多久呢?可能比得上星天的一次呼吸吗?这样的话,又为何要白费时间,去纠结那些注定不会被你记到十年后的小事呢?

迄今为止人类仍可观测到银河边缘的电磁辐射异常,那是数百年前第二次全面战争时期银河帝国与河外生物的战场,宏伟的舰队在力场信标的指引下折跃时空,或者在禁止折跃的区域进行长距离直线航行,在属于伟大曲线真理的宇宙空间内划出漫长的红移痕迹,如今新时代的人们眺目远望,看到的仍是旧世界的刀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