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远墨走到脸盆前开始净手。
他洗得很慢,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洗,洗完拿起边上的白毛巾, 再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擦。
晏三合趁机打量这个屋子,布置的也很简单,一个很大的书桌,桌上铺着笔墨纸砚。
朱远墨擦完手,就坐进太师椅里,从怀里掏出钥匙,弯腰打开了最下面的那个抽屉。
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黄纸,用镇纸压住。
他开始磨墨。
那不叫墨,应该是朱砂,比血还要红。
他磨得很慢,嘴里还念念有词,晏三合知道他念的是咒。
一通念咒,他把手指伸到嘴里,轻轻一咬,一滴血落进朱砂里。
“晏姑娘?”朱远墨轻唤。
晏三合走上前,在原来手指的伤处用力一挤。
血落进朱砂的一瞬间,朱砂的颜色一下子暗沉了许多。
朱远墨从笔筒里掏出一只细狼毫,将两滴血与朱砂融在一起,融均匀了,便开始画符。
他画得很慢,每落一笔都似有千斤重。
晏三合已经看不到了。
血落下的瞬间,她的人就倒下去,李不言守在她身后,一扶,一蹲,动作敏捷的把人背在了身上。
李不言正要离开,余光扫见朱远墨,不由狠狠惊了一惊。
这人的嘴角忽然生出几条法令纹,两鬓的黑发变成了白发。
他说的是真的。
小小的一张符,拿走了他三年的阳寿。
最后一笔落下,朱远墨累倒在太师椅里,声音透着说不出的虚。
“小裴爷,我没力气了,就劳你把这个符给我二弟送去,让他贴在我爹的额头,别的不要多说。”
“哎啊啊,怎么让我干这个。”
小裴爷一边埋怨,一边小心翼翼地拿起黄符,撒腿就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