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总管点点头:“要不老爷总说,这院子他住了一辈子,住习惯了,哪都不想搬。”
晏三合眉心一动,“那么也就是说,朱老爷是在这个院子里去世的?”
“是的。”
“这院子叫什么院?”
“梧桐院。”
“谁起的名儿?”
“老太爷起的名儿。”
晏三合眉头微皱,一个人生于此,长于此,死于此,除了念旧,还说明了什么?
她在脑子里迅速做了一个标记,这事值得好好琢磨琢磨。
晏三合关上衣橱的门,转身走到床边,床上的被褥已经折起来,整整齐齐放在一旁。
“朱老爷卧床病了几个月?”
老总管:“老爷病了有大半年的时间。”
晏三合:“谁照顾的?”
“除了下人以外,还有我们兄弟三个。”
好久没有说话的朱老大,冲着屋子比划了一下。
“这房里原来还有个隔房,我们兄弟三人就轮流睡在隔房里,一人轮一夜。”
晏三合:“太太呢?”
朱老大:“我娘熬不得夜,夜里一睡不好觉,第二天头就疼。”
晏三合:“所以朱老爷病的这大半年,都是你们三兄弟?”
朱老大点点头。
晏三合看着他:“累吗?”
朱老大脸一正:“为人儿女,岂能说累。”
晏三合目光一偏:“你呢,朱二爷?”
朱老二摇摇头,“没觉得苦,也没觉得累,应当应分的。”
久病床前无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