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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春日里那一点冒出的嫩芽已变成叶子,绿绿的,泛着生机。

但往下看,却是触目惊心。

整个树干都被烧得黑漆漆,剥落的剥落,裂开的裂开,像一个濒死的老人,浑身上下就靠着那层皮支撑着。

从前,这棵树不是这样的。

它高高壮壮,树叶茂密,风一吹沙沙的响。

这里是他和妹妹心照不宣的秘密之境。

两人经常偷偷爬到树上,小小的身子隐在枝叶里,谁也找不见。

然后,她坐着,他站着。

她死死的抱住他的腿,他一手扶着树枝,勾着头往高墙外看。

“快说说,今儿个巷子里人多不多,有没有挑担的货郎?”

“没有!”

“那有什么?”

“有个好看的大娘子在走路。”

“怎么个好看法,比咱们娘还好看吗?”

“反正比你好看!”

“我要告诉爹和娘去,你偷看别的大娘子,除非……你说我好看。”

“是,是,是,你最好看!”

“说得一点也不诚心!

她晃着他的腿,恶狠狠道:“郑淮左,你下来,该换我了。”

没错,他曾经是郑淮左,死在黑衣人的刀下,那年他八岁,刚刚会耍一套郑家的刀法。

他有个双胞胎妹妹叫郑淮右。

兄妹俩虽然是一个娘生的,但性子却南辕北辙。

他喜闹;她喜静。

他爱武,看到书就头疼;她爱文,看到刀枪棍棒就躲得远远的。

他一年四季连个咳嗽都没有;她是个病秧子,三天两头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