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祁丹椹一个贫农出生、无家族扶持、无师门帮助、又树敌无数的人,能一路有惊无险走到现在。
有这样的心性胆魄,就算给他扔到炼狱中,他依然能脱颖而出。
宣瑛脸色阴郁,目光如烈火般,仿佛要将祁丹椹焚烧殆尽。
他厉声道:“本王不同意,别说只有五分的把握,就算有十足的把握,本王也绝不可能允许有人毁坏废太子的尸骨。”
祁丹椹忽略宣瑛言语间威胁之意,道:“不过一副尸骨而已,人都死了,还怕什么尸骨造辱?现如今,这是唯一能挑战世家权威,让先太子安葬皇陵的方法。七殿下不是向来运筹帷幄,不被任何事羁绊吗?怎么对着一副荒郊野外的骸骨如此妇人之仁?”
宣瑛不容拒绝道:“本王再如何凉薄,不折手段,也不会拿自己的亲人当做牟利弄权的工具。毕竟本王不像少卿你,孤家寡人孑然一身,你有不折手段心狠手辣毫无顾忌的资本,本王没有,皇兄也没有,在场的诸位都没有。”
他从前那般厌恶祁丹椹,原因之一就是祁丹椹心狠手辣、无所顾忌。
他是个天生的政客,能够利用一切对他有利的因素。
此人无论是在朝堂,还是刑部办案,没有半点同理心,只要能达到目的,他什么都会去做。
所以,他入京都五六年,没有朋友,没有家人,除了家里两个仆从,连条亲近的狗都没有。
祁丹椹抱着汤婆子,扶着栏杆站起身,并无被上司驳斥的羞愤,也无建议未被采纳的失落。
他面无任何波澜,却声声都是控诉质问:“七殿下教训的是,下官冷心冷肺,父丧母亡,孑然一身,着实体会不到殿下的心境,殿下宅心仁厚,兄友弟恭,我无亲朋父母,亦无兄弟姐妹,当然一切以我为先。”
宣帆见气氛焦灼,放下手中茶盏道:“此事是本宫考虑不周,本宫不希望你们因此伤了和气。祁少卿,移陵之事是本宫与阿瑛的责任,你为此尽心尽力,本宫与阿瑛铭记在心。只是挖坟掘墓,毁坏二皇兄遗骸,虽是剑走偏锋之法,但一针见血。可这件事,本宫与阿瑛是万万不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