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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仵作与死人接触,是下九流的贱业,单单论这夏末秋初的天,炎热异常,那仵作房里定是又闷又热,味道难闻至极。

此刻,他隔着半里远,都闻到一股浓重的腐烂味,那味道经过周遭的花香艾草一沤,刺鼻得令人几欲作呕。

以祁少卿那柔弱不能自理的这小身板,进去不得宛若将十八般酷刑都遭受个遍?

他想在祁丹椹面前刷刷好感度,跟着去看看,但触及到宣瑛冰冷的目光,他默默的缩了缩脖子。

他太崇拜祁丹椹了,导致都忘记叔叔给他的教诲,锦王宣瑛除了厌恶断袖,还很厌恶祁少卿。

在前程与崇拜的人之间,他果断选择了前者。

他看着祁少卿跟一个仵作进了验尸房,只是到了门口,那仵作当场就吐得昏天暗地,差点将胆汁吐出来了。而祁少卿面色虽有不适,却步伐从容推门走了进去。

对比之下,那脸色黝黑身强体壮的仵作才像是柔弱不能自理的。

祁丹椹并非什么金尊玉贵的公子哥,在刑部任职五年,他什么场面没见过?

就算把他放到尸山血海里,他也能照样吃睡不误。

只是没想到宣瑛为了整他,还真是不遗余力,若非有心,怎会聚集了如此丰富多样的尸体?

这些尸首大大小小加起来有三十多具,有风干的干尸,有刚死的,有腐烂见白骨的尸体,有蛆虫爬满的膨化尸体,别说老弱病残孕集齐了,怕是十二生肖也集齐了。

屋子里各种各样的尸臭味汇聚,经过炙热的太阳一蒸,味道沤在一起,堪比死亡惨重又无人清扫的古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