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等下控制不住的是自己的脾气。
顾惊欢抬手,烛台的灯芯就隔空被他引燃,屋内一瞬间亮堂起来,他也从床上坐了起来。
玄陵跪在床边,一副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样子,脖子上的血已经将半个肩膀的衣服染红。
见顾惊欢抬起手,以为他真要吃自己的玄陵闭眼缩了缩脑袋。
就算不吃自己,也少不了挨打,今天晚上他的行为太出格,已经算得上踩在顾惊欢的底线上跳舞。
但如果……这样能让顾惊欢不再无视自己,也足够了。
他脑袋中被纷杂的念头占据,却不曾想,下一刻一只冰凉的手贴在自己脖颈处。
如羊脂玉一样细腻微凉的指节擦过伤口,随着他的动作,伤口的疼痛也逐渐消失。
他感觉自己停止流血了。
玄陵茫然地睁开眼,犹疑地抬手,轻轻碰了碰刚刚被抚摸过的伤口。
已经完好如初。
“滚下去。”顾惊欢淡淡的声音适时在头顶响起,“别待在我床上。”
玄陵立刻连滚带爬地下床,甚至顾不得穿鞋,然后就规规矩矩坐在床下,缩着脖子等顾惊欢发落自己。
然而等了半晌,没有听到声音。
他悄悄睁开眼睛一条缝,偷偷去看顾惊欢,却不曾想,顾惊欢已经睡着了。
玄陵茫然地坐在地上,半晌才反应过来,应该要过去帮顾惊欢将烛火熄灭。
然而等屋内再次恢复黑暗的时候,玄陵又愣愣地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