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梦期从来不知道苏韵的母亲居然是这个样子,在别人面前,她只是一个望女成凤的母亲,每天忙活几份工作和兼职,为了供女儿读书,供小区里那价值不菲的房子。

她寡言少语,就算与人交流,但也都维持着表面的体面,却不是秋梦期如今所看到的,歇斯底里,将丈夫的死都推到女儿身上的疯子。

梦醒的时候,心里除了难过就是心疼。

她的韵儿那么优秀,原来背后居然是山一样重的压力,可那段时间,自己却在处处跟她作对,处处将她冤枉。

她不回应,自己就认为她在清高。

她那不是清高,她是根本没有心思放在这些幼稚的事情上啊。

秋梦期趴在膝盖上,想起刚到封乐不久的那个晚上,自己出言讽刺她,居然能这么快进入了苏卿韵的角色,讽刺她对原身家人的接受度如此丝滑,说她母亲知道了会如何作想云云。

她唯一为自己辩护的是,她母亲后来也没活多久,母亲死后房子被收走了。

如今想来,她的童年,只有她爸还活着的时候是为数不多的快乐的时候,再到后来,就再无快乐和自由可言,自己却浑然不觉,不仅忘记了她们曾经相处的时光,还站在了她的对立面。

越想心越痛,难过得要死。

恨自己双眼蒙蔽,看不到她的辛苦。

然而就在自怨自艾的当口,门口传来敲门声。

她恹恹道:“谁呀?”

外面是春桃的声音:“大人,苏姑娘来了。”

秋梦期闻言,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猛然站起身,脚步踉跄地朝门口方向跑去,一把打开木门,焦急问道:“韵儿来啦,真的吗?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