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拎进来,对方便搓着手道:“各位大人,主家已经收拾出了南院的一个主卧,孙娘子可以随时住过去。”

“还有,听说那门房是常为难孙娘子的,主家将他打了一顿扔出去了,孙娘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可一定不要记恨咱们——也不是说不能,只是担心您气坏了身子。”

阿枝微微蹙眉,她闻言其实反而更失望了,她从前只当她那养父母并不知道下人冷淡她的事,如今却明白了,他们都看在眼里,只是不管而已。

她不知说什么,一时冷了场,陈宴开口:“不用了,她有地方住,你们孙家容不下她,容得下她的地方却多着呢。”

她回头瞧了眼阿枝虚弱的样子,就又开口:“你们要是还算有心,就给我们叫辆车。”

下人为难,但见陈宴又按住了刀,连忙手忙脚乱跑出去了,过了一会儿,便来了个衣着更华丽些的妇人,赔笑正要说话,陈宴拔出刀来,叹了口气道:“你可别告诉我,我又得听一些废话。”

她挥刀砍断了屋内的一个胡凳,妇人倒吸一口冷气,半晌颤声道:“……车已备好了。”

众人又被送着到了大门,阿枝刚要上车,一个瘦弱男子跑过来跪在地上,哭道:“女娘救救我,我从前是有眼无珠,若这样被赶出去,我肯定没活路啦。”

是那门房。

阿枝心生不忍,正要说话,陈宴一把将她抱起塞进了车厢,然后一脚把门房踢到了边上,回头冷冷望着孙家家主:“你们家中下人是不是没吃饭,这么一个人捆不住,还是家中穷到买不起绳子,能让他跑到我们跟前来?”

孙家家主白着脸,高声道:“来人,来人,把他捆了,扔到柴房。”

她确实是吓到了,因眼前这女郎的眼神,只一眼就叫她遍体生寒。

那绝对是杀过人的眼神。

陈宴上了车,把牵引牛的绳索递给费茗,叫她驾车,自己进了车舆,王霁吓了一跳,道:“你怎么进来了?”

陈宴挑眉:“我怎么不能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