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玦看出了点什么,有些唏嘘,同时又觉得现在不是唏嘘的时候。
小表哥什么时候能醒啊……
安连奚没有醒。
当意识彻底陷入昏迷,撕裂般的头疼好像也离他远去了,他似乎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一切都不甚清晰。
眼前好像出现了一片纯白的空间,他似乎被一片白雾笼罩住了,一眼望不到头,什么都是模模糊糊的。脚下像踩在棉花上,那么的不真实。
这和上次不一样,上一回,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梦。
但这一次,安连奚丝毫没有这样的自觉,在看到这一片纯白时,他有些慌乱,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更加……不知道自己是谁。
及至前方的白雾悄然散去。
他好像正身处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里,正被人推着往前走,走向一张被红色帷幔遮掩下的雕花拔步床,接着,头顶落下一物将他的视线阻隔。
周遭的一切静悄悄的,安连奚没有开口说话,好似有什么正趋势着他安静等待着。
直到一双靴子落到眼前。
安连奚心跳蓦地一滞,盖在头上的红布被倏然揭开,他一下对上了一双锐利如刀的眼睛,那个男人长得极为俊美,眼神却似刀子般在他身上剐了好几圈。
而在他身后,一个浑身被黑衣包裹的人被侍卫扣住,男人提剑便刺向那人,血雾在空中炸开。
安连奚只觉脑子嗡的一声炸开了。
死……
死人了。
那个神情异常冷峻的男人正一步一步朝他走来,威严的气势朝他逼来。
他听到了对方冷若冰霜地质问:“岐王妃,窝藏刺客,该当何罪。”这语气像是要把他凌迟。
安连奚一句话也说不出了,心脏好像突然绞痛。他唇瓣动了动,什么声音也打不出来。与此同时还伴随着一阵头疼欲裂的感觉,席卷全身的疼痛感几乎将他淹没。
这个人……
是谁。
岐王妃,又是谁?
头好疼。
就在他痛苦地闭上眼睛时,耳畔响起一道冰寒嗓音,浅浅的话音徐徐传来,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阴冷感,“岐王妃就是你。”
“你该死。”
安连奚捂着头,拼命摇头。
“去死。”
“你去死。”
有人在让他去死。
安连奚头疼得几欲窒息,恍惚间,心头好似冒出来一个模糊的名字,他想喊出来,喊出那人的名字。似乎只要喊出对方,他的疼痛就会消减。
可是,那个名字是什么?
薛时野看着安睡中神情陡然间变得痛苦的人,眸中划过一抹痛色,他小心地把人抱在怀里,“小乖,怎么了?是不是又在疼?”
呼吸像是被扼住,薛时野盯着他紧闭的眼,想把人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