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点疼,但是已经好多了。
薛时野便继续给他揉着,“下次不可再喝。”
不用他说,安连奚也不敢再碰酒了,谁知道他这张嘴还会说出什么让自己醒来后社死的话。
安连奚现在连回想一下都觉得实在困难,索性摊平了,“我不会再喝了。”
薛时野笑睨他,其实喝过酒的安连奚也让他十分稀罕——他昨日便宣刘太医问过,果酒可以适量饮食,不会对安连奚身体有什么害处。
所以有机会再喝一次也无妨。
但这话俨然是不能当着安连奚的面说了,对方经此一事,应当会对酒水一类避之不及。
两人洗漱后用罢早膳,事情已解决得差不多了,而安连奚的身子亦没再出现什么状况,薛时野就下令队伍重新开始往南境进发。
一路上,安连奚都没再生什么病,队伍走走停停,最后历时近一月方才平安抵达南境。
他是在路上听沈玦提起的,上次绑架他的人其实是赵知府安排的。至于背后的二皇子,此事对方将线索抹除得倒是干净,拿不到证据证明。
安连奚正坐在马车上,队伍停下休整,一个时辰后才重新出发。
他听说赵知府已死时愣了愣。
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死了,还是死在薛时野手上。
沈玦说:“他死有余辜,换我来,怕是还要把他挂在城墙上吊个三日三夜!”否则委实难消他心头之恨。
他差点就因为弄丢了表嫂,死在表哥手里了!
安连奚皱着眉头看他,一脸嫌弃的表情,“你好可怕。”
沈玦一噎。
他没想到安连奚会是这个反应。
再者……要论可怕,不应该是他表哥吗?
沈玦满脸错愕,“我可怕?我都没戳他喉管子!”他哪里就可怕了,而且还能比他表哥可怕?
安连奚不跟他说话了。
沈玦只好郁闷地走开。
等到薛时野回来,安连奚看了看他,眼神落在他身上,却半天没开口。
薛时野像是什么都知道,哑声说了一句,“害怕?”
沈玦离开时因为想不明白安连奚为什么那副表情,还以为真的是他手段太过残忍,把人表嫂给吓到了,然后将两人的对话一五一十同薛时野说了一遍。
薛时野并未责问沈玦。
他从开始就知道,安连奚和他其实更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比起天然纯粹的安连奚,他的内心可以说是烂透了。像是一团腐肉,隐隐散发着出来的气息都令人作呕,心肝都是黑的。
传闻中他暴戾恣睢,行事无忌且狂妄嚣张并非是假,反而远远不够。
安连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隐隐猜到可能是沈玦又找薛时野说了什么,对方开口就是这么一句。只见说完周遭的氛围都变了,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压迫朝周围的挤压,空气仿佛肉眼可见地变得压抑起来。
“薛时野……”
安连奚张了张口,喊了他一声。
薛时野看着他,眼睑半阖,似将一切的阴暗都掩盖其内。
隐隐有个可怕的念头在心底不断地冲撞着他的理智。
把他也染黑。
染上他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