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连奚手从被子里探出,摸到薛时野放在被子上刚给他掖过被角的手上,一热一冷的温度让他后知后觉意识到是自己病了。
难怪太医也在。
“你又凶。”安连奚说他。
薛时野把刚才的话补充完整,“不凶你。”
安连奚笑了起来。
薛时野上了榻,把人抱好,让他趴在自己胸口,“对不起。”
安连奚:“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有什么毛病,他们一个个都喜欢往自己身上揽。
以前父母是这样,昨日的沈玦是这样,连薛时野也都是如此。
薛时野未再多说。
他没把人照顾好,先前还把人吓到了,是他之过。
安连奚其实觉得自己现在挺有精神的,没有严重到请太医,还要让人自裁的地步。他想说不用喝药,转而忆起自己这个身体,还是捏着鼻子喝了,免得薛时野又担心他。
于是,安连奚只象征着地证明了一下他没事之后,开始拉着人闲聊,他想到之前薛时野提及南下的事,便问:“王爷,我们什么时候南下啊?”
薛时野:“不急。”
南下一事还有待安排,而且现在天气炎热,薛时野不认为适合赶路。
他可以忍受酷暑,但安连奚不可以。
安连奚却是知道其实这次南下之行还没有那么快,也没再多问。和薛时野闲话几句,他的眼皮子就开始打架。
不多时,薛时野端了熬好的药喂给他,又哄着人用了点东西才准安连奚睡下。
安连奚知道薛时野把这次生病的事情揽在自己身上,肯定也是不好受的,喝药的时候都没闹他,送至唇边就乖乖喝了。
薛时野:“下次换成药丸就没那么苦了。”
之前就命太医做了,只是这次看他身子已然大安,所以没有带出来。
待他说完,安连奚已经睡着了。
薛时野指腹在他眼下扫了扫,动作轻柔,透着点小心翼翼。
安连奚不知道薛时野守了他一夜,醒来时身边还是热的。
薛时野还在。
而他的直觉也总算是对了一次,安连奚翌日就好得差不多了。
“应该只是反复,没什么的。”
在薛时野给他擦脸的时候,安连奚笑笑说。
薛时野:“是吗。”
安连奚煞有其事地一点头,“当然是,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能不知道吗!”
“这么厉害,”薛时野笑了下,“那稍后带你去赏湖?”
安连奚眸子都亮了起来,“真的!?”
薛时野:“你只能看。”
闻听此言,安连奚一下蔫巴了,这才注意他说的是‘赏湖’而非‘游湖’。
湖上水汽中,有凉风,薛时野怎么可能会让他去游湖。
“不能坐船吗?我待在船上不出来就行了。”
他说的是那种有船舱的小船。
薛时野道:“是有画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