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早上她都会顶着暴雨跳入水池中去打捞树叶与树枝,拖到火堆边烧干用作柴火。池水非常浑浊, 她也不清楚会不会有奇怪的水生动物趁着这个机会从洞窟外面游进来。但现在也不是顾忌危险的时候,她必须尽可能打捞树枝和树叶,多小的都行。
因为柴火消耗得实在是太快了……阿云在池水中扑腾,她本身就不太会游泳,只能说是恰好不会淹死的程度。在堪堪抱住几根树枝后,双腿交叉踩水, 朝岸边游去。
将树枝拖到篝火圈旁边,用石头砸断一些细小的, 比较粗壮的树枝部分就要等会儿用骨刀来砍。阿云抱着一把湿漉漉的小树枝朝木屋走去。
推开门, 屋内先是扑出股有些呛人的烟味,因为一早上没有人添加柴火, 屋内的火光有些暗淡,高高的石头火圈中几节柴火已经被烧得焦黑, 内里结构已经崩塌但因为没有外力作用,所以还堪堪保持着“柴火”的形状。它们尖端还有红色的丝丝火星在发亮,几缕薄纱般的火舌在空气中微微颤抖。
阿云急忙放下手中的湿柴火,走到火圈边将备用的干燥柴火丢了进去,等火焰重新变大后,她将湿树枝放到旁边烘烤。做完这些后她才站起来朝床边走去。
“提索……感觉好点了吗?”说话时阿云双手还在止不住打颤,变化发生得太快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三天前还龇牙咧嘴闹着要吃虫子炖汤的提索,现在裹着兽皮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阿云已经将洞窟里能提供保暖的东西全部用在了提索身上,可效果还是不好。
她这几天强撑着没有睡觉,一刻不停维持木屋内的火焰,要是犯困撑不住她就出去干吃嗡嗡草,或者撕开虫子的肚皮掏出臭烘烘的内脏抹在鼻子下。无论如何她都不能睡觉,绝对不能睡觉。一旦火焰熄灭屋内温度就会瞬间下降。
昨天她想到了一个新办法帮助提索保持温度。她烫了很多石头,然后将滚烫的石头用自己的背心包住放到提索的脚边,捂热后又换地方。这个办法按理说非常有用,可是这一切好像都是徒劳的,无论多么暖和,甚至皮肤都被烫红……提索还是没有太大反应。
阿云怎么都不敢相信不久前提索还能有说有笑和她围坐在火堆边,前天温度再次大幅下降后,他就越来越迟钝,最后躺在床上一睡不醒。
“我应该怎么做,你才能好受一点?”阿云抱着冷掉的石头,坐在提索旁边喃喃自语。
“…………”双目禁闭的提索并没有完全睡着,他偶尔会低声嚷嚷些什么,但阿云听不懂也听不清楚。一开始她觉得可能是昏迷中的提索本能索要食物,所以会把肉干多剁碎成糊糊,喂到提索嘴里,可他全都吐出来了。
今天提索的低喃听起来沙哑很多,喂水他也没有反应,一概朝外吐。阿云只能将水抹在他嘴唇上。
是生病了吗?还是气温太低进入一种冬眠状态?如果生病了需要用药吗?可是药是什么……要找到什么样的药才能让他好起来?
如果是冬眠那么是不是放着不管就行?但是要怎么判断他是否是冬眠呢?
“……”阿云站在床边,看着一动也不动的巨大兽皮茧,方才那股愧疚感再次涌上心头。她回想起了雨季开始第一天她去触碰雨滴时,提索那过度紧张地态度,当时她还觉得很好笑,只不过是普通的雨滴而已……
“我是畜生吗……”阿云双手捂住额头,蹲坐在提索的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