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里躺就了实在是太热, 加上两个人共用这里的空气。阿云在极度闷热的情况下想出了一个绝招, 她只把头探到了外面去,就像只大王八……钻出去之前阿云原本以为能见到点光, 没想到只是从一个小黑屋撞到另一间小黑屋罢了。
雨林完全暗了下来,暗到让人生理不适, 树冠层像个厚厚的罩子,将月光彻底隔绝在高空,地面分不到一丝光亮,阿云不敢抬眼四处乱看,那会勾起她之前的恐怖回忆。
急急忙忙喘了几口新鲜空气后,她立马缩回了帐篷之中。回到帐篷中几乎是立刻就感到呼吸凝滞,雨林外那湿热空气都显得那么甜美,帐篷里尽是土腥味与汗液闷杂在一起,阿云感觉自己浑身刺刺地难受。
像是在挤满了杂物的桑拿房中,而且自己浑身都脏兮兮的。阿云觉得有些恍惚,在入口处蹲了一会儿后她又忍不住把头伸出去呼吸几口空气,来来回回好几次,坐在旁边的提索终于反应过来,阿云和他不一样,在这样的温度下她会非常难受。
明明身上有血腥味道,却说自己没有受伤。在这么凉爽的环境中也会觉得炎热……除此之外,一到晚上阿云的动作就会非常迟钝,先前他以为阿云只是单纯的害怕夜晚或是一些其他的原因……看来是他想太多了,阿云只有一对瞳孔,那么视力多多少少和他会有差别。提索看着阿云慢慢悠悠,手脚僵硬的缩回帐篷之中:“很难受吗。”
“呼吸了外面,现在可以。”其实很不可以,她现在就想掀开帐篷冲出去继续大口呼吸新鲜空气,理智让她不要这样做。
“阿云看起来很不好,是不是无法呼吸了。”
她摇头,重新趴回地上准备心静自然凉:“我休息了,你也休息吧。”
此时虽然难受,但大脑基本上已经累到快停转了,阿云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晚安。”她用自己的母语对提索说。
这一觉非常不安稳,和之前被迫雨林逃生时一样不安稳。她好像睡着了又好像没有睡着,意识断断续续,眼前的黑暗分不清是眼睑合上后沉睡的黑暗,还是帐篷罩于上方带来的黑暗。
奇怪的是在半梦半醒间,偶然有那么几阵,她会觉得很舒服,呼吸忽然通畅了一会儿,被汗糊住的手臂也能感受到丝丝凉风刮过。是风扇吗?她好想念风扇啊……以前暑假,自己就会躺在客厅的凉席上吹风扇,茶几上还会有一碟冰冰凉凉已经切好的西瓜。
好想回家啊……带着这样模模糊糊的想法,阿云逐渐睁开了眼睛,丝丝微光顺着眼睑缝隙填满了视线。
早上了?阿云猛地睁开眼睛,她怎么从昏昏欲睡直接快进到了早上?
“阿云,你醒了?”此时提索坐在帐篷入口处,一只手将兽皮掀开了一个小缝“休息,好了吗。”
她盯着提索,迟缓的大脑在光亮的照耀下慢慢运转起来,昨天晚上她的确是感觉到有风吹过……难道是提索吗?他整晚都坐在帐篷入口处时不时掀一会儿门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