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尺又悔又怕且不赘述,只说那一头,顾兰因趁着大夫来的空隙,去了小渔儿死的那间房。
耳房窗门大开,昨日的恶臭气息已经散去大半。
床上的小女孩被何平安擦洗干净,枯黄的头发也编成了一对麻花辫。
她双目紧闭,身体僵硬,皮包着骨头,一看就死透了。
顾兰因瞧着她可怜的样子,那一刹耳边似响起了小渔儿结结巴巴的背书声。
彼时夏日的蝉声聒噪极了,那个平平无奇的小女孩正在偷偷看着他。
顾兰因对上她的眼,只觉得她蠢得可怜。
她是自己用来钓何平安的饵,他从来就没有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
现如今她死了,听着满院的风声,旧日的画面随着空气里浮动的尘埃一起,散了个干净。
顾兰因微微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柔声道:
“下辈子,记得托生在她肚子里,我们还做父女。”
可惜无人回应。
他背着春光,坐在了小渔儿身边,一双秀气的眼眸,映着她瘦小的影子,半天不肯挪开视线。
晌午之后。
何平安被大夫用针扎醒。
她满眼的血丝,看着周围,还以为是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