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平安笃定他就是游若清。
可是那面镜子本就是她的, 他为何还要拿走呢?
何平安看着身旁的男人, 忽然忆起竹林里的相遇, 游若清似乎很怕他。
这之后她偷偷观察了鸣玉几日,发现只要他在, 旁的男人无法靠近, 便是一般的小丫鬟, 白日里也是闲得无所事事,因为他将所有伺候的活都揽了下来。
他盯着何平安, 几乎要成了她的影子,只有在晚间的时候, 才会消失那么一会儿。
而游若清那一日上门拿镜子,必然是在提醒自己,有些话,他无法当着鸣玉的面来说。
他等着何平安自己上门,既能把那面镜子还给她,也能跟她说些只有她能知道的话。
何平安想通这一点,便一整夜没有睡好。
鸣玉心灵手巧,自从搬到了这里,他也不用再去做什么教习先生,两个人几乎到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地步。他平日都是笑眯眯的,待人处事十分温和,一众丫鬟小厮都念他的好,虽说不喊他老爷,但一口一个主人,发自肺腑。
何平安但凡消失一盏茶的工夫,鸣玉就会把周围的丫鬟都盘问一遍,很快便能找到她的踪迹,要甩了他,实在是难。
何平安苦思冥想,最终想出了个主意。
她如今身不由己,早已没了从前那般单纯,什么贞烈牌坊,早和她无缘。
鸣玉既然是陆流莺的手下人,受他之托照看自己,到底还有一条不可逾越的界线横亘在两人之间。他对自己的照顾无微不至,但其实也知道避嫌。
两个人回去的路上,何平安摘了帏帽,四下的晚风吹拂过发梢,她紧紧抓着鸣玉的手腕。鸣玉一声不吭,漠然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