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尘看不见这些人的脸,却记得声音,他喘着气,质问道:“她无权无势,也不曾伤天害理,那姓顾的狗贼为什么不放过她?”
成碧啧了一声,与山明一起将他抬到大殿里,嘴里道:“咱们少爷喜欢,你管的着吗?现在都剃了头,瞎了眼,还是少说点罢。”
那大殿里被打扫的干干净净,漫着一股檀香味,低垂的幔帐后,一个年轻男人在蒲团上坐了很久,见拂尘进来了,又听到门外传来的另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总算舍得露面。
原来他一直没有离开这里。
何平安冲进大殿,就看到他恭候已久的样子。
几个月不见,他似乎身量又长高了,穿着一身铅白的四合云纹縼褶,眉眼间攒了一层阴鸷,分明有几分怒气,只是仍旧要挂着一抹假笑。
“我还以为你又要跑,留下这个秃头和尚再替你去牢里吃一些苦头。”
他看都懒得看拂尘,乌黑的眼眸里,映着她一人的模样。
“他该吃的苦头都吃过了,别为难他。”
何平安将身上的包裹都丢下,犹豫片刻,扑通一声跪下,不等说话,成碧跟山明两个人却像是心有灵犀一样,纷纷出去,躲得远远的。
何平安看着顾兰因高高在上的姿态,未几,收回视线,盯着自己模糊的影子,磕头道:“求求你,放过他……”
“别求他!”拂尘道,“你求他没有用,他是什么人,你比我更清楚。”
“我是什么人?”
顾兰因垂首看着地上被五花大绑的盲眼僧人,屈尊降贵,弯下腰来将他眼上蒙的纱布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