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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长清微微侧过脸看了贺兰浑一会儿,他睡得正沉,呼吸长而柔,纪长清想摸摸他,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昨夜他闹到天亮才睡, 还是让他多歇会儿吧。

纪长清转回脸,看着映在山洞顶上池水粼粼的影子,思绪漫无目的地飘散着。

五十天了, 师父压在海眼底下,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有海眼和赤金囊镇压,再有她下的符咒,师父出不来, 可是以青芙平素的性子, 她以为一出关就会收到她无数条传信,哪知昨晚出来时, 竟是一条也无。

虽然青芙有可能是怕吵扰到她, 然而这情形还是有点古怪, 须得确认一下。

头顶的水影子晃了晃, 起风了。纪长清下意识地将盖着的衣服向贺兰浑身上扯了扯,虽然动作很轻,但他睫毛动了动似是要醒,纪长清连忙停住,风只是一瞬而过,他的呼吸绵长安稳,没醒呢。

纪长清放下心来,沉沉想着玄真观里的事。

从前她也曾疑惑过,自己分明不通俗务,师父却把观主之位传给了她,如今想来,师父应当是为了夺舍之后方便行事,只是如今师父已然伏法,她也无心继续留在观中,这观主的头衔辞去也罢。

以往她常年奔波在外,观里的事都是师父带着师叔和几个年长的师姐处置,师叔从容沉稳,远比她更适合做观主,等过阵子他醒了,她便回观中将此事处理妥当,也好抽身离开。

只是。

纪长清垂着眼看了看贺兰浑。今后她想云游天下,历练心性,该拿他怎么办

他是断不肯离开她的,然而他那么一个热闹繁华的人,她又如何能让他跟着她过这种枯寂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