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起做游戏, 语气比做功课还沉重, 干巴巴笑了两声,突然转过头问宝缨:“你在玩什么?你刚才一直盯着手指看。”
宝缨没想他连这个都注意到了,想了想,把左手摊开,回答说:“这是一支军队。中间最高的是将军,两边是侍卫和谋士,剩下的……是副将。”
宝缨觉得自己答的很好,还记得三哥的叮嘱,父亲获罪了,不要在宫里提起父亲。
但皇帝从鼻孔里嗤了一声,评价说:“没意思。”
宝缨从没见过他这样的人,要问的是他,说没意思的也是他。
但她犹豫片刻,认同了这句评价:“嗯,没意思。手下没有士兵,会打败仗的。”
皇帝却突然感兴趣了,指着她的右手问:“那不是有吗?”
“不行。这个是……这个……”她在所有掌握的词语里搜寻,终于想到,“这是守军,要留在后方。”
“哦。”
皇帝好像接受了这个说法,然而很快又苛刻地补上了一句,“你也没有斥候,没有骑兵,没有辎重和攻城器械。”
他在说什么,宝缨其实没有完全听懂,但她不想显露出听不懂,所以只是点点头,感到一点难过。
她说:“可我只有两个手,十根手指。”
眼前一暗,一双手掌摊开在她面前,“加上朕的,你就有二十个了。”
宝缨抬眼,他还是稍稍扬起下巴,有点倨傲。
但宝缨忽然觉得,皇宫好像也没有那么差。
她也不会总是一个人。
……
一早醒来时,宝缨愣了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