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梁冲亦知,符清羽不会动摇。
光化十七年,梁冲还只是个粗使内侍,没什么机会见到武烈皇帝,但后来总听宫里人议论,符清羽是武烈皇帝的儿子里,最不似父亲的,所以杨用才选了他。
只有太皇太后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说阿羽才真正是他爹的儿子。
梁冲想,像其他很多事一样,太皇太后总是对的。
符清羽比武烈皇帝更耐心也更有手腕,他可以等,可以忍,可以戴上面具做一个温文儒雅的帝王,但他最终想要的唯有一战。
咚——咚!
宝缨被梆子声惊醒,心口突突地跳。
一慢一快,连打三次,一更天了。
她揉揉惺忪的眼,刚一起身,外面就有丫鬟殷勤询问:“姑娘睡醒了?奴婢这就把晚饭给您温上,需要更衣吗?要不,还是先用点茶?”
宝缨说都不用,丫鬟还是沏了红枣姜茶端进来,又执意帮宝缨洁了面,重新绾好头发,说随时都能传膳,这才纳了一礼退下了。
从始至终,丫鬟脸上都堆满了笑容,还隐约掺带着一丝好奇。
这里是县衙后院,从前住着县令的内眷,下人们被管教的很好,就是殷切的有点过头。
宝缨被直接带到了这儿,用过饭,洗了澡,又被换上了簇新的衫裙首饰——从头到脚,没有一样是她自己的东西了。
她的包袱,里面的《本草经》和叶怀钦给的药膏药草、那柄匕首,也都被收走了。
门外,不用看,被层层把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