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叶怀钦很多时候并不开药方,而是让病人采用偏方、食疗、休养,甚至接近于巫蛊的方法治病。
当宝缨好奇询问时,叶怀钦却反问她:“寻常人学医,多以研习《内经》而始,了解阴阳五行、经脉穴位,继而剖析病理,望闻问切,施针用药……我却让你先读《本草经》,你可知为何?”
宝缨自是不知。
叶怀钦说:“这个问题,我曾经问过师父。师父说,我们不是那种坐堂问诊,等待病人求上门的医者,我们行走江湖,诊治的人当中少有达官显贵,大多是乡民白丁,既没钱买药,也听不懂你高深奥妙的医理,更有甚者,连病情都讲不清楚。他们只想花几个铜板,得到最快见效的方子。如果这药方唾手可得,不必付出太多银钱,那就更好了。”
“所以在我们师门,首先得识遍百草,能够解困救急。田间地头的野草,深山密林的珍奇,只要能用的,万物皆可入药。但凡见效的方子,都能拿来救人。”
宝缨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随意不拘的医道,惊讶之余便有些神往。
所以,这天傍晚,当叶怀钦说起后天出山,问宝缨接下来想去哪儿时,她犹豫了片刻,试探道:“我想回故乡看看三哥,但现在还不行,可能要等上几年,风波平息了才可以。要不……我拜你为师,跟你学医好吗?”
叶怀钦用牙齿撕下一块麻雀肉,默默咀嚼,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宝缨急忙补充:“我能打下手,还能做饭洗衣,你把我当成学徒使唤就好了。嗯……”
可惜不只是这样,她还是逃犯,招惹了普天之下最不能招惹的人。她是个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