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人是丢不了的。无论哪样,都稳赚不赔。
可是,符清羽内心却没有表现出来的这般从容,这几日,总是忍不住去想一个问题:
她会跟袁逸辰走吗?
自打从皇陵回来,无意间让她和袁逸辰见了面,一直很听话的人突然变得奇怪。先是闯入私库,随后,明知违抗旨意,却还是去佛堂见了袁逸辰。
他警告过她了,许多次。
符清羽心下对自己说,程宝缨脑子足够清醒,不是不管不顾的人,她应当知晓轻重,不至于犯下无可挽回的错。
可另一个声音却说,那是在她遇见袁逸辰之前。入宫十年算什么,被安排侍寝算什么,一遇到青梅竹马还不是丢了魂,接连做出抗命之举。
心头的燥郁便越发不能平息。
在程宝缨家族覆灭,孤身漂泊的时光里,袁家父子遥遥躲去了巴东,十年后才突然出现,最难捱的日子早就过去了,凭什么还能够让她信任至此?
十年里,一次次向她伸出援手的,带她走出困境的,保护她的人,又不是袁逸辰,那个人除了会说好听话,真正为她做过什么吗?!
要是程宝缨连哪份恩惠更重都分不清,一意孤行地选择袁逸辰,那么……
那么,他又该怎么做呢?
符清羽面无表情地起身,拨了拨香炉里的灰烬,酸涩快要把胸膛涨破了,强压下去,疼痛化为细密的针刺,刺进四肢百骸,连呼吸都跟着一窒。
原来,他竟是委屈的。
自己也觉得可笑。和杨家虚与委蛇了那么些年,每日忍着怒火,做出云淡风轻的模样,都不会牵起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