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缨心念微动,小内侍已经快嘴回答道:“我们都是在宣化殿服侍的。”
“宣化殿?”说话间,袁逸辰已经来到牛车前,“你们认不认得——”
目光明亮锐利,飞快扫过小内侍的脸,与宝缨目光相接。
袁逸辰顿了下,眼角略微张开,“你……难道你……”
宝缨也将他看了个清楚。
身形劲挺,眉宇飞扬,皮肤被晒得微黑,唯有侧脸一条显眼的白——想来是久戴兜鍪,系带造成的光照不均。
符清羽之前只说袁逸辰随父返京,却没提到袁逸辰在禁军领了职衔,宝缨暗暗吃惊,带着久别重逢的羞涩和胆怯,轻声道:“将军,我是宝缨。程宝缨。”
迟疑立时消解,少年喜笑颜开,不由向前踏了一步:“宝缨,真的是你?!原本我还想找人给你捎话呢,谁承想正好遇见了!……可否借一步说话?”
宝缨点头,拜托小内侍将随身物品先送回,自己则跟上了袁逸辰。
十年未见,分别时两人又都只是孩童,这份关系可近可远。
宝缨看多了人情冷暖,乍见袁逸辰,谈话很是保守,问一句答一句,听得多说的少。
袁逸辰倒是毫无拘束,匆匆几句,将家里的情况一股脑儿说给了宝缨。
当初宝缨父亲获罪,袁逸辰的父亲袁高邈当即被调离雁门,贬去了巴东。
蜀道难行,袁逸辰的母亲谢夫人刚到巴东就犯了老病,后来愈演愈烈,整日下不了床,五年后撒手人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