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才可怕。”萧肃政思及那个一年都比一年心思更为深沉的少年,竟不由得生出了忌惮之心。
“是啊,可怕。帝王之心,焉有不可怕的?”嘉兰颔首应道:“但是,你知道宁姐儿是如何同我说的么?”
嘉兰目光沉静,这些事她都曾一一掰碎,详细地告诉过悦宁。她也怕女儿满腔情谊,最后都会生生地葬在深宫里,磋磨得再也没有如今的半点灵气。
“宁姐儿说,这世上如你、如大姐夫、如大皇子、如善礼、如守锋的男子,太少了。她出嫁依旧会被困于家宅,走不出,逃不脱。既如此,还不如为凤为后,至少她还能有权力,能在我们与皇室之间周旋,也有权力庇佑像嘉菊一样的女子。”
萧肃政讶然道:“她从未说过 ”
“宁姐儿爱笑,像是人间疾苦都不会过心。可她生于望族,却又常逛娘子村和慈幼院。她师从我与嘉菊,也曾随过爹娘,走大江南北。她看得到,也谨记在心,不过是不说罢了。”嘉兰慨然地看着院子里春风满面的少女。
“更何况,她也心悦于皇太孙。”嘉兰的手覆上萧肃政的手,双手交缠紧握。她抬起头,看着萧肃政道:“既无可驳逆,就放手护她去一试吧。”
“皇太孙自小聪颖过人,杀伐果决,却又不失人善之心。”嘉兰偏着头想了想记忆中的磊落少年,她想着,又去看萧守锋。
楚琅元跟萧守锋关系还不错,嘉兰看着萧守锋和萧秦氏,好似也能看到楚琅元和萧悦宁日后的模样。
“这已经是他们的时代了。”嘉兰满心感慨。
萧肃政仿佛终于被她劝服了,他一垂袖子,反手握住嘉兰的手,从她的背后把她抱在怀里:“那我们就看看,他们能不能给我们一个太平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