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善仁本该坐在轮椅上,如今却好端端地站着。他弯着腰,神『色』无奈而又宽容,正看着眼前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不知在说着什么。
他身边站着娇妻,挽着他的手,又伸手去点小姑娘的鼻子。
小姑娘双手交叉,娇滴滴地晃了晃,尔后还是乖乖地朝蒋善仁伸出了手。
蒋善仁将她抱起来,这一抬头,就与吴越舟对视。
吴越舟说不清自己的目光里会有什么样的神『色』,但是蒋善仁眼底的漠然刺痛了他的心。
他们曾并称都城的两大少年将军,意气风发,风头无两。
他本以为自己曾牢牢地压过蒋善仁一头。
可如今,他蒋善仁妻儿俱全,而他吴越舟,身死之时,无儿无女,无妻无妾。身后的老父和兄弟,每一个人都在牢中恨不得从他身上啃下一块肉来。
监斩的陆昭踱步到吴越舟身边,手按着他的头,近乎羞辱道:“怎么,你在看蒋善仁?”
“吴越舟,别看了。”陆昭恨他入骨,声音像一条毒蛇:“你现在连一条落水狗都不如。少年将军?呵!”
“再过几年,没有人会再记得你曾经少年将军的名头。人人只会记得蒋善仁,记得他英勇无畏,为国身残,最后大仇得报,一雪前耻。”
“而你,连一个能被人记住的笑话都不是。”
陆昭狠狠地撑着吴越舟的头站起来,回过头看了一眼吴治东和吴过山。吴治东的双耳被割下,就如他割下那些无辜百姓的耳朵以充战功一般。至于吴过山,陆昭阴恻恻地看向他的下腹处。
吴治东和吴过山早就如行尸走肉,满身污秽,只知道浑身发抖。
底下还有源源不断的烂菜叶和臭鸡蛋,表达着满腔的愤懑。
嘉兰和萧肃政虽然没来,但是他们却送来了定北婴骸坑一案中,那些丢失孩子的亲人。还送来了临川镇的幸存者,以及程瞒和蔓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