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竹说着就站了起来,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悠然自得地喝着秋染给她沏的茶。
“宜安要是知道她百年之后,女儿提起她不见丝毫怀念之『色』,想来也能含笑九泉了。”吴太后讽刺道。
嘉竹啧了一声:“太后娘娘,您这话对付五六年前的我兴许管点用。”嘉竹打量了一下吴太后,道:“既然你老了,就该想到我们也大了。”
吴太后如今极为忌讳别人说她老,立刻就拉下了脸来:“放肆!本宫是你的长辈!”
“父慈子孝,父不慈,子何以孝?为老不尊,虽为老,何以得尊?”嘉竹毫不客气地道。
吴太后神『色』复杂地盯着她:“竹姐儿,你如今不像你娘亲,倒像是 蒋嘉兰那个牙尖嘴利的丫头。”
“是吗?”嘉竹唇边有弧度,笑意却十分冷冽:“如果不是你吴家害我蒋府满门,我二姐也不会含辛茹苦地带我长大。我如今也不会像她,说出来的每句话,都能刀刀戳在你的心肺上。”
“啧。我的功力尚浅,若是二姐在这儿,她只会笑盈盈的,让你打落牙往肚里吞,除了夸她好,根本说不出放肆二字来。”嘉竹说着,对嘉兰的想念前所未有地强烈。
“只可惜啊,曾经的将门三姝,如今姐妹决裂,四散天涯。竹姐儿,你身上可也流着楚家的血。”吴太后『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兄弟阋墙,父子相残的血脉。”
这时,半柱香已经燃尽了,嘉竹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看望吴太后的时间已经到了,一刻都不耐烦多待。
“流着谁的血脉有什么关系?吴家也没流着楚家的血,不是更残忍?听说牢里父子兄弟早就恨不得啖对方的血肉,好苟延残喘一日了。”
听到嘉竹的话,吴太后脸『色』一僵。她竟比嘉竹还要沉不住气!
嘉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吴太后,你有空担心我,不如想想你的吴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可它,到底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