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朝印看了这小太监一眼,叹着气摇了摇头:“你们御前当差,小心伺候吧。”
这句话已经够了,那小太监送走了钱朝印,又在乾元殿附近转了转,尔后悄悄地跑去了福泽宫。
吴太后听得瑞香附耳的禀报,平静无波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吴太后久握深宫的生杀大权,各路消息拼凑起来,她已经窥探到了真实的情况。而尽管昭楚帝对她已有提防,她的福泽宫里这个小佛堂,却依旧是铁桶一块,水泼不进。
“蠢货。”她声音低哑,恨铁不成钢:“哀家来不及传递消息阻止他们捅出婴骸坑案,还以为他们有了周全的准备。谁知 呵!当初口口声声说卷宗已毁,如今,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两份卷宗!?恐怕他一把火烧了卷宗库的时候,旁人看他就像一个天大的笑话!”
“这就是一个设好多年的局,一步一步,只等一个请吴家入瓮的时机。”吴太后睁开双眸,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佛像:“有人藏在暗处,蛰伏了这么久,一丝声响也未『露』 巾帼城当年经手案子的统领,叫什么?护国城新进的统领,是不是他?”
瑞香低声道:“是,他叫萧肃政。”她停顿了一会儿,继续道:“他的夫人,是蒋家二姑娘,蒋嘉兰。”
“啪”地一声闷响,吴太后生生地扯断了手中的佛珠线。浑圆的佛珠在昏暗的室内咕噜噜地四处滚散,发出令人心烦意『乱』的碰撞声。
“我还笑蒋嘉兰一介闺秀,堪配王孙贵族,谁知却嫁给了一个泥腿子,误了终身。”吴太后的声音低沉而阴郁:“是我大意了。”
“我还以为舟哥儿说得对,不该冒大风险,对都城蒋家赶尽杀绝。如今来看,舟哥儿的眼光还是浅了。”吴太后目光沉沉,阴鸷而狠戾:“把消息传给老爷和大少爷。”
吴太后缓缓地站了起来,蜡烛的光照在她的衣摆上,忽明忽暗,飘摇不定。她看着面前的佛像慈悲,说出来的话却是冷的。
“吴过山知道得太多了,用不好这枚棋子,就废了他。如果吴家过不去这个坎,就把二皇子拉下水。他流着楚家的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