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兰笑了笑:“大祖父,您要成的是大事,而我要护的,是家事。”
“为我父亲母亲、为我祖父祖母、为我叔伯婶娘,为我兄弟姐妹,为您和所有的蒋家人,正名而已。”
她声音缓缓,却如石坠海,激浪千层。
她不是那个能只掌翻覆别人生死的人,她从来都不是。
她幼时也曾赌气想过最高的权势,却也只为了让自己能无所顾虑地行善。叫老有所依,幼有所长,鳏寡孤独皆有所养。
历经风霜,闯过剑影和刀光。她也永远都悄悄地在心底藏着那个,被娘亲温柔地抚『摸』着发髻,教导着称王称帝是“一条白骨堆积的路”的小姑娘。
她坚韧毅然的心内,仍旧流淌着南州最轻最柔的水。
蒋大老太爷怔怔地看着她,竟想放声大笑,又想慨然而泣。
可他最后,也只是喃喃低语
“恨尔不为男儿身!幸尔不为男儿身!”
嘉兰从蒋大老太爷处接了辽东郡王府的消息出来,就瞧见了等在蒋大老太爷院门口的嘉月。
晚膳是家中寿宴,嘉兰的时间不多。她还得赶紧看完辽东郡王府的消息,然后把消息销毁。
但她看到在墙根底下逡巡的嘉月,还是放缓了脚步,笑着打了招呼:“二堂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