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幼院现今仍大门紧闭,但是不出意外的话,门那头该是凑满了听的人 慈幼院的规矩是嘉兰立下的,众人都在等她的决断。
嘉兰也不急,她悠然地坐在了椅子上,温声对夏时道:“去给孩子们舀一缸水来,也给我端个碗来。”
夏时知道,她是舍不得孩子们受苦。大人们不管对错,孩子们总是无辜的。如今春寒料峭,孩子们哭得用力,早就涨红了一张脸。冬日的龟裂,在脸上显得清晰而可怖。
夏时便遣人抬了一小缸水来,嘉兰先从里头舀了一勺,自己喝了,然后才让夏时一个一个地喂孩子们喝水。
“啊呸,老娘要你在这儿装啥子好人?!你要是个好人,就该麻溜地把俺们娃子收进去。”夏时才端了第一碗水来,便被人打落在地。那人直起身子,指着夏时叫骂。
夏时不回答,也不恼,接着换下一个人。
自是有人有样学样,一个接一个地打落碗。但是,有人打得干脆利落,有人还是迟疑地看了眼怀里的孩子。
而跪在最后排的那个『妇』人,犹豫了会儿,看着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孩子,竟然咬了咬牙,让夏时喂给孩子喝。
借着一碗水,嘉兰已经大致明了了众人的态度。
这些人里,有人把女儿当做恨不得早点甩掉的包袱,有人还在再三权衡,唯有最后一排的『妇』人,怕是其中唯一一个真的养不活女儿,才寄希望于慈幼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