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兰并没有自以为是,她一回到自己的房间,立刻用自己独有的暗语,把蒋老夫人告诉她的顺序写下来,藏了起来。
待她把蒋老夫人的纸张扔进火盆里时,眼前灼热的火苗和脖颈上钥匙的冰冷在她心中相互交织。风拍打着窗棱,火盆里的火苗一跳一跳地晃着人眼 秋天早已悄然而至了。
祖母的记忆兴许就会像秋天的落叶一般,一片一片,凋零殆尽。
好的坏的,大悲又或大喜,终究都会被秋风一卷而过,踱入冬日,白茫茫一片,干干净净。
嘉兰忍不住收拢了自己的衣襟,仿佛感受到了冬日的清寒。
忘却啊 送给娘亲的信,如同牛入泥潭,了无音讯。嘉梅的信几月方能收到一封,鼓鼓囊囊的,除了近事,便是定北一带的房契和地契 她担心嘉兰缺衣少食,恨不得把离嘉兰等人近一点儿的好处都给她们送来。
但这样做的只是时时惦念着她们的嘉梅,但蒋孙氏和嘉菊,连一声问好也无。更不用说薛姒雪和顾家 她们曾经以为交好的人家,也终究是不闻不问。
如果照这样下去,哪怕她们有了重回都城的实力,她们也已经被忘却了吧?可是,她又何尝不是在赌气,没收到回信,就绝不写第二封呢?
她们这样,迟早皆会相互忘却吧?
秋风仿佛已经带上了冬日的寒意,让嘉兰冷不丁地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