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生离死别,悲欢离合。
她第一次体会到这种切身的悲伤,是在定北养的那只小土狗身上。后来 后来啊,早晨还在笑嘻嘻地给自己吃糖的哥哥,傍晚就再也没有回来。
萧肃政停下了脚步,低声道:“那个时候,你怕吗?”
嘉兰愣了一下,她似乎有些不太明白萧肃政这个问题。她有些惊讶,他难道不会默认自己身为一个小姑娘,是会害怕的吗?
可嘉兰认真想了想,摇了摇头:“最开始是怕的吧。我进了军医帐,乍一看,是很害怕。可是后来,就不是怕了 ”她顿了顿:“是难过吧。无能为力的难过。”
她那时候还有都城贵女不知世事的娇憨。她调皮,在蒋善武的帮助下,悄悄地跑到军医帐里去找那时候游医来定北的晏老大夫,想看看他是不是像传说中的一样须发皆白,像个老神仙。结果,她就直面了满室的伤病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那么多战场上受伤的人。
他们的哀嚎和身上的血渍,曾经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占据了嘉兰的噩梦。
这里头有对她很好的人啊!
他们笑着给她编过花环,给她『摸』过鱼,还记得她那时候的古怪爱好 找到奇奇怪怪的石头,就会带给她。他们都当她是自己远方的亲妹妹,一个娇气又不烦人的小姑娘。
可是战争
嘉兰的眼中渐渐地湿润,萧肃政默不作声,心里有些愧疚:“别难过 ”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语言的无力和苍白。
嘉兰偏过头,看着他微微一笑:“嗯,谢谢你。”她说罢,点了点眼前的慈幼院:“我记得这旁边有家面馆还不错,不知道还开着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