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娘魏绮坐在榻上嗑瓜子,桌上堆着小山似的瓜子皮。
魏楚坐在她对面,“我回府了你不去看我,还不许我来看你?”
“看我,看我有多落魄。”
魏绮自嘲的语气,掩饰着自卑。
三姑娘魏绮样貌妩媚,和二姑娘魏瑾不相伯仲,二姑娘魏瑾的才学更胜一筹。
这几年在教坊,在那样的环境久了沾染了风尘之色。
魏楚抓了一把瓜子嗑,“我去给三伯父请安,听说三姐病了,顺便过来看看三姐。”
“妹妹还是这样周到,这几年我在外面吃了亏,才知道自己性子不讨喜,小时候我处处针对你,你不与我计较,不是怕我,是让着我,不屑与我一般见识。”
从前魏绮是断说不出这种话的,姊妹三四年未见,三姑娘魏绮的性子沉静了,从前与魏楚不睦,处处和魏楚比,压过魏楚一头,在教坊司与各种各样的男人打交道,学会一套处世之法,她本就聪明,在教坊里吃得开,几句话,化解了姊妹间的嫌隙。
当然,内心如何,不能剥开胸膛看。
魏楚说:“三姐,那时我们都小,现在长大了,我们是姊妹,骨肉至亲,以后要互相扶持。”
“我现在是残花败柳,哪有什么以后,混日子吧。”
魏绮神情寡淡,颇不在乎。
“能回伯府,都还活着,已经不易,以后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尽管艰难,也要撑着走下去。”
“当初在教坊,我就这一个念头,亲人重聚,可是我回来了,我娘却等不下去了。”
魏绮哭道。
魏楚抽出绣帕点点眼角,“三伯母着实令人敬佩,我们都苟且偷生,不如三伯母的志气,三姐别难过,当时的处境,对三伯母来说,活着比死还难受。”
良久,魏绮止住哭,说起别后各自遭遇,相对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