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久安满饮一杯,搁下之后,重新斟满,再给姜玺斟上,双手捧着酒盏。
“殿下,这酒是我娘埋在槐树下的女儿红,据说是江浙一带的风俗,家中生了女儿,就会为她埋下一坛酒,到出嫁之时才开启。今天咱们就以此酒——”
“你说什么?!”
姜玺大惊而起,险些撞翻酒盏,手忙脚乱稳住,继而大怒,“唐久安,你怎么不早说?!”
一面说,一面夺了唐久安手里的酒,“这种酒怎么能这样喝?!”
然后扯着嗓子,朝外一连串地大喊:“来人,传尚礼监!司天监!礼部!司珍局!尚食局!太常寺!”
片刻后,东宫寝殿。
寝殿布置一新,床上被翻红浪,绣着鸳鸯成双,龙凤花烛烧得正旺,映得壁上泥金红漆的大红喜字闪闪发亮。
唐久安被宫人围拥着,像是被人潮淹没,待七手八脚的人潮退去,唐久安身上已经穿上了大红喜服,头戴珠冠,抿一抿,嘴上甜甜的,还给涂上了胭脂。
“姜玺!”唐久安朝外喊,“你发什么疯?”
“别急别急,等一等,吉时还未到!”姜玺在外扯着嗓子应。
吉个鬼啊!
宫人们倒是训练有素,红绸喜帕往唐久安头上一盖,珍珠垂脚莹莹生光。
外面传来姜玺和旁人的抱怨声,要让司天监重算吉时,声音纷杂,看来人数居然颇众,其中姜恩的嗓音最是洪亮,“这一整年每一日的吉时都算过了,今儿就是子时三刻,误了就得等明天。”
唐久安:“……”
时间虽然仓促,但陈设布置礼仪规矩样样俱全,显然是这段日子早做了周详安排——唐久安可算知道姜玺为什么忙成那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