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
周方圆背过身去,鼻音很重,“剩下的明天再讲。”
晚上的时候,白靖远就把下午周方圆讲的叙述给唐艳秋。
唐艳秋听得心酸,“才十岁大啊。”
“嗯,命苦的孩子,十岁大就要想着怎么自己生存。”白靖远至今都没想过明白,孩子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事说给他们听。
隔天,
周方圆讲了夜里有人要偷她的羊,她放了一把火。
白靖远听得心惊,心想这孩子胆大。
“小二被淹死了,我当时只想把对方淹死给小二赔命。我确实那么多做了后来胖子徐猛一家老小,爷爷奶奶他爸他妈找上门。”周方圆指着自己耳朵,“胖子爸掐着我脖子质问我,我那个时候只记得小二死了,要他偿命。挨了十几耳光,脸肿的老高,耳朵嗡嗡响,我当时觉得自己可能聋了。”
周方圆却看着白靖远说,“我没怕他们,白天他们走,夜里我就翻墙进了他们家里,胖子起来上厕所,我镰刀架在他脖子上。”
白靖远嘴巴微张,心里惊骇住了。
一下午,讲到婷姐奶奶死,婷姐进了少年管教所。
“后来村里开始下暴雨,水一下子涌上来,院子都是水,先是淹没脚脖子。再到小腿膝盖”
白靖远心提到嗓子眼。
“决堤了,村里发洪水,房子被洪水冲塌了,羊也没了,所有一切都没了。”
夜深的时候,唐艳秋拖着鼻音,“发洪水了,那小孩子呢?没人问吗?”
白靖远摇摇头,
周方圆说洪水忽然湍急起来,涌上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跑了。
“说是死了很多人,房子全被淹了,她隔壁还有个小男孩不会浮水,她抱着木头游过去找。两个小孩死死抱着木头被洪水冲着走,万幸是两个人爬上大树。”
“房子塌了,家都没了,后来怎么样了?”
白靖远叹口气,谁能看出来眼前这个女孩,童年会经历这么坎坷。一件件一桩桩能生存下来,真的不容易。
周方圆的故事停留在洪水那里,后续事情没来得及讲。
唐艳秋病了,一开始头疼头晕,躺下不见好。下午的时候人开始发烧,呕吐,人一会清醒,一会昏睡。
郑雁鸿一看严重起来,就准备叫船过来带人出岛去外面看病。
唐艳秋清醒的时候,只抓着白靖远的手,“我不出岛,我睡一会就好,我不出岛”
“老头,这个时候你能听我姨的,她都病成这样了,在这样托下去,没命怎么办?”郑雁鸿急的不行,偏偏急的只有她一个人。
以往也是这样,她姨生病说不出岛,老头就静静守着。